刘铁仓少时家乡的那些事

中科白癜风医院微博 http://m.39.net/pf/a_4580348.html
投稿请认真阅读正文下方的投稿须知,不规范不予受理

少时家乡的那些事

刘铁仓

时光荏苒,岁月悠悠。不知不觉即将迈入花甲之年,到了人们常说的怀故的年纪,少时家乡的历历往事,时常撞击着我记忆的闸门。那年、那山、那人,那片生我养我的厚土和过去的故事,不时在梦中、脑中浮现。快乐和幸福、艰辛和磨砺,丰富了少时的岁月,融进了我的血液里。

我的家乡位于陕西省宜君县东部尧生乡东舍村,从地理概念上讲属于黄土残塬沟壑区,尧生乡村子主要分布为北梁和南梁,我村位于北梁和南梁之间,村子的北、东、南基本上都是沟壑。从传说中的宋朝杨六郎屯兵的古城,练兵、跑马的马场以及村外沟边古土窑洞,还有明清时的老陵,特别是从我记忆中的十几颗千年古槐树来看,我们村子历史比较悠久,是一个古老的村子。

斫柴,我们旱塬上把砍柴都叫斫柴,因为柴禾是不用砍的,而是用镰刀割。柴分为硬柴和穰柴,硬柴就是一些山的背阴处长的稍子、玛红棘等灌木丛类。穰柴是黄秸、刀子秸、白草、蒿子类,根本没有乔木类可砍的柴。斫柴是在农村生活孩子常干的活,过去农村没有煤烧,也用不起煤,家家户户做饭、烧炕都用柴禾。一到冬季,村边硷畔上、山坡上能烧的基本上都斫光了。男孩能帮家里做的第一个事就是斫柴,也可以说是农村孩子的第一技能。一般四五岁就在村里学着斫些蒿子类柴禾。我左手食指上现在还留着四道刀痕,左脚背上也有几处,都是斫柴或割草时留下的。我记得最清楚的刀疤就是四五岁时,和一伙伴兴茂在他家窑背上斫蒿子时留下的。兴茂和我同岁,是我堂姐的儿子,他和我同村,在我家西边住,他家窑背上有一块平地上边长着很多艾蒿、黄蒿。那时是夏天还是秋天,我已记不清了,那一次斫蒿子时把手割破了,留了很多血,而且刀伤很深,现在留下的疤痕有一公分多长。当时我疼的大哭,住在窑背胡同路口的我一妈听见了,把我送回我家,父亲用清水冲洗了伤口,上了一些药给包扎好,这是我记忆中可能是第一次斫柴的经历。

我村不大,除西边是出村通往乡镇的公路外,其他周边都是咀、梁、山峁和沟渠。我们村周边的沟沟岔岔、山山峁峁、硷硷畔畔,都留下我村人斫柴的印记,洒下了我和同伴少时青春的血汗,一回忆起过去在家乡的时光,斫柴的故事就不断涌现。那里有硬柴,那里有穰柴,在脑中有一地图,从村北边开始北坬、楸树洼、峁稍、陈城、陈沟、东咀、涝池沟,在南边长虫坡、莲花峁、杜梨峁、窟窿峁、古城、乱硷,还有翻过沟对面的尧生峁、圆疙瘩峁、猪娃峁、南沟等都是我们斫柴的地方。这些沟沟坡坡的山洼上有我们撒下的汗水、留下的脚印、踩出的小路。

斫柴冬季、深秋、夏季都斫,主要是冬季放学后的假期。冬季,我们的伙伴也是一起上学的同学,我和我弟、兴茂、仓顺、杨虎、岁栓以及比我大一点、小一点的兄弟们一起斫柴。走的时候一般都在我家门前集合,我家门前有一棵千年古槐树,树边是村里的大涝池。这儿是我村里的人市,夏天中午人们都在这里乘凉,我经常光着脚,端着饭碗在这里吃饭,看着在涝池洗衣服、游泳的大人小孩,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非常热闹,到上工时间都就干活去了。现在涝池改到到别处了,老槐树被雷击中间着火后打掉了。在树下集合后,商量到哪里去砍柴,推着手推车就走了。下午斫柴一般都是下沟到七八里外的沟峁斫硬柴。硬柴就是灌木类,它耐烧一些,都生长在背阴处,陡坡崖上,人很难去,基本上没有路。斫这类柴比较危险。斫时脚踏不实就把人滑到沟里面去了。有时没有一点平地处可捆柴,就把斫到的柴一点点往坡上边抱,很艰难,背上几十斤柴禾爬沟走坡非常难走,实在危险,没有路,要去拽住柴草走,走不好就摔倒了,把柴和人滚沟里去了。六、七十年代农村为斫柴掉沟里摔死、摔伤的人不少。斫穰柴就是一些刀子秸、黄秸、枣棘等,刀子秸、黄秸夏天是给牛割的草,冬天就为柴禾,斫这类柴,特别是刀子秸,它的叶子像刀子一样锋利,手经常被割的流血,到处都是刀口子。同时,这些柴比较散,捆不到一起,有时非常难弄,背不到家里就散到路上了。

当然,夏季也斫柴,冬季斫的柴第二年春夏就烧完了,就要斫绿柴,就是斫一些绿枣棘一类的晒干来做饭。绿柴做饭烟很大,记得我家做饭时烟比较多,把窑熏的很黑,母亲做饭时眼熏的睁不开。后来,父亲用泥巴、木椽做了个泥烟囱,立在灶台上,从窑顶打了个洞使烟从泥烟囱出去,再也不熏了。

在农村,我们娃娃们除斫柴之外,夏季还给生产队割牛草,挣工分。我夏天割草,基本上都穿个背心或者衬衫,一个假期下来,上衣就不能穿了。背一次草就全部染绿了,一个假期也就磨烂了。割草一般都到沟里面割河滩的水草,这草牛爱吃。一捆草五六十斤,有时背七八十斤,走一步一滴汗,时常大汗淋漓。斫柴、割草,是过去六七十年代农村孩子最苦最累的活儿,记忆最深刻的事情。冬天寒风凛冽,夏天暑期酷热难耐,不是农村孩子,没有干过这活的人是难以体会的。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十几岁的娃,背着几十斤的青草、柴火走六七里、八九里的沟坡路,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现在的娃更是不信。但就是我们60年代农村出生的人都经历过的。下这么大的苦,时常肚子还是饿的,粮食短缺,生活艰苦,吃的玉米、高粱面、黑馍、稀汤面等。那个时代,我们这一代人,可以说饱尝艰辛和磨难,造就了与年龄不相符的坚强。生活虽然是苦点、累点,但人人内心还是比较乐观的。

干农活,是农村孩子参与农业生产挣工分的一个途径。上学的孩子放假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像是用架子车给地里送粪、锄地、收庄稼、碾场、种小麦时牵耧等。还有犁地这活,我们也干,特别是头茬麦地,基本上都是学生娃干,我们放了暑假就犁地。农谚讲“伏前打破皮,强如伏后犁几犁”,意思就是在进入伏里天之前,要把麦地翻完,让麦茬经大雨浇泼腐烂让耕地保墒。我们犁地质量不高,到地边、地头提不动犁,因为是头茬麦地,也就这样过去了。同时还参加平整土地劳动,这主要是秋收完以后,深秋和冬季干。客观的说,70年代农业学大寨运动为村里平整了不少土地,我村现在平块保墒地基本上都是那时平整的。

那时,农田基建工地上彩旗猎猎,红旗招展,标语口号夺目。虽然寒风凛冽,冻土层很厚,但社员们干的热火朝天。拉架子车运土跑得快,镢头、铁锨抡的欢。中午在地里用大铁锅熬一大锅玉米包谷糁,自己拿着碗筷,用玉米杆火烤热各自从家里带来的糜子馍,边吃边休息,大家都兴高采烈,没有人叫累叫苦。我们学生娃帮大人用硝铵化肥、木屑炒炸药,打炮眼,炸冻土层,忙得不停。当时的口号是“白战太阳夜战星,没有星星战马灯”,还有“椽梆埝地要平,坑壕田能保墒,双茬糜谷良种化,斤肥料过纲要”等。坑壕田是把地挖几尺深,把高粱杆埋进去沤肥,上边再种高粱、玉米等。

记得年冬,我上五年级。我们还到农田基建工地表演文艺节目,使劳动的人们中午休息吃饭时观看。当时有一个集体诗朗诵,我和一个女同学为主朗诵。诗词是我们小学杨老师写的“咱们公社来了电”。第一句是:东海起舞翻卷千顷碧波,昆仑歌唱赞开雪莲万朵。后边几句是:看呀马达轰隆,机器飞转,电灯通明,水花四溅,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尧生人民,以战斗的姿态迎接那光辉的年。歌颂我们乡和村通了电等。我们的节目还有很多,象仓顺和兴茂说的相声“猪的全身都是宝”,引的劳动的社员拍手称赞。那时,经常有县上乡上领导来工地检查,我记忆中,时任县革委会主任雍志祥就几次到我村检查农田基建,我们还给他表演过节目。

除过给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外,自家的活也做,农村孩子非常辛苦,放学以后是闲不了的。七十年代,旱塬春季没水吃,粮不够。学生娃下午一放学不是拾野菜,就是下沟抬水。我那时和我弟弟妹妹下沟抬水(因为年龄小,一个人挑不起一担水)。到东舍沟泉里抬一桶水来回走七八里路,路上要歇几次才能回到家。抬水时要经过沟里两户人家门前,这两户人家家里都养着狗,有一次狗咬我,把我吓得跑到路下的地里,几只狗把我围住,我就用桶抡打驱赶,直到现在我都怕狗。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八十年代初家家户户开始在自家院子打水窖后才基本结束了。当然,从八十年代初期开始,也搞了几次抽水上塬工程,因多种原因而没有持续。这几年打了深水井,基本上解决了村上人的吃水问题。

拾挖药材也是给家里赚钱的路子。春秋季,我们学生娃周日或下学后拾白蒿芽、蒲公英,挖柴胡、远志、黄芩等,除给学校交一部分勤工俭学外,其他自己卖钱。有一年我的药材卖了五块钱,我花三块三毛钱买了一双心爱的黄胶鞋。还有一次,我几个一起到西坪的北洼挖柴胡,我看见沟边下低处台台上有几颗柴胡,我跑过去往下一跳,台台给塌了,下边沟很深,我双手往后一背抓住沟边的草枝,上边的杨虎和他姐姐拽住我胳膊往上拉,拉不上来,草枝拽的快要断了,我用力往右边一跃,跳到沟边另一土台上才没掉到沟里,这也可能是急中生智或逃生的本能吧。前两年,我们在一起闲谝的时候,还说到小时候的这件事情。

当然,小时候我们玩也是很有趣和快乐的,玩跳瓦、捉鳖、狼吃娃、跑马城、滚铁环等游戏。主要是玩打仗、玩枪。小时候,电影、小说、连环画等抗战、战争题材较多,像我看的小说《苦菜花》《烈火金刚》《邱少云》,电影《地雷战》《地道战》等。小学杨老师下午自习时,给我们朗读《闪闪的红星》《渔岛怒潮》《战地红缨》等。培养了我们对敌人的憎恨和玩枪打仗的兴趣。我用木头做小手枪,用墨汁染成黑色的,下边绑个红缨缨;还用子弹壳、铜管等做火药枪等。用油光红硬纸剪成红五角星,把蜡烛烧流后,流到凹的五角星里,做有棱角的红五角星,带到帽子上,学着电影里的红军战士。一伙伙伴拿着枪在一起打仗,跳进粪坑里边、炕洞挖出的草木灰中,把灰踩的乱飞,喊冲呀!弄得全身满脸是灰。初夏收回麦子在场里堆成垛,我们爬上麦子垛往下跳、在场里跑的玩打仗。

回忆过去的岁月,情不自禁的感情不断迸发,思绪像奔腾的潮水,带我回到那个年代。想说的事儿很多,只能啰啰嗦嗦到此为止。我们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出生的人是大锅饭时代的亲历者,我所写所忆的是过去农村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那时生活是苦点、累点,但觉得充实、有味,锻炼了自我,打磨了筋骨,造就了我们这代人的坚强。家乡是我的根,是我精神上的依恋,少时生活的点点滴滴,在我人生长河中留下了不灭痕迹,永久清晰的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随着改革开放,农村包产到户,我国进入了一个伟大的时代,家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山更美,水更清,家乡更富裕。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政府高度重视“三农”工作,全面小康目标正在实现,勤劳的家乡人民正在由富向强的征途上奔跑,家乡的明天将会更加美好!

作者简介:刘铁仓,男,生于年6月,宜君人,现供职于铜川市公安局交警支队。——————————————

投稿须知:

1、《山城文韵》是宜君县作家协会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sikuaiwaa.com/swjj/7398.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
  • 热点文章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