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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三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问尊严,问名声
问灵魂,问态度
……
READON「陈亮
手外科里“扫地僧”
」人物介绍陈亮,男,医院手外科主任医师,教授,现受聘中共中央组织部联系的高级专家、第14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终审组专家、医院双聘PI、英国伦敦大学学院(UCL)教授评定委员会外籍评委。曾留学英国专门从事分娩性臂丛神经损伤(产瘫)的研究,年回国后开展了一系列治疗产瘫的新手术及基础研究。作为第一申请人的八个课题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的资助。所取得的研究成果已经被4部国际专著引用。擅长成人臂丛损伤,分娩性臂丛损伤,及各种周围神经损伤与疾病的治疗。在最新出版的美国原版教科书《YoumansandWinnNeurologicalSurgery(7thedition)》中,作为首次被邀请的中国学者,担任分册主编之一,参与“周围神经”章节的编撰,并作为通讯作者编写两个章节。
采访笔记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想到一个词,扫地僧。
在金庸武学里,这是一个莫测高深的存在,身怀绝世武功,却雪藏多年,身手一旦曝露,会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势。低调纯粹、不迎合俗世,专修内心的玲珑塔,是这等人物的标签。
“如果不是今年人民卫生出版社要出中文版请我校对,没人知道我参与这本美国教材的编写。”他笑道。年,在美国原版教科书《YoumansandWinnNeurologicalSurgery(7thedition)》中,他作为分册主编之一,参与“周围神经”章节的编撰。
这是中国学者首次被邀请参与编写美国神经外科的经典教科书,同时他作为通讯作者编写了该书两个章节。“写了一年,一万多字。提出了新的观点。”
陈亮,医院手外科副主任,师从我国著名手外科、显微外科专家顾玉东院士,擅长成人臂丛损伤,分娩性臂丛损伤,及各种周围神经损伤的治疗。因在周围神经领域的突出贡献,受聘为第14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终审专家、医院双聘PI、英国伦敦大学学院(UCL)教授评定委员会外籍评委。
分娩性臂丛损伤(俗称产瘫)是指因分娩等原因造成臂丛撕裂,从而导致上肢部分或完全瘫痪的疾患。早在年英国留学归国后,他就开展了对产瘫的系列研究与临床实践。二十多年以来,已有超过名来自全国乃至澳洲和欧洲等地的婴幼儿患者,在复旦大学产瘫诊治中心接受了手术治疗,大部分病孩获得显著疗效。
他参与组建的复旦大学产瘫诊治中心,亦成为国际公认的产瘫诊治权威机构之一。“在手外科,有人说我和恩师顾玉东院士,是外科中的内科医生,这句话的意思是,勤于思考。我是顾院士的大弟子,自然传承了他的思想。顾院士说,一个人有了内在的修养,心思就会清爽,悟性就高了。我现在带学生,也主要看他的气质是不是清爽,如果心地不够光明,心气不够平和,则头脑、五官、四肢皆为其所滞,难有所为。”
他着实低调,知进退,知道月盈月缺的规律,所以他的手术总给人有茅塞顿开的意外之喜。他说,仿佛我们写字时生发的灵感,在漫长的暗夜跋涉后,突然脚力深厚,健步如飞,那支笔如有神助,风驰电掣。你写出了华章,却生发了卑微。越美的,越谦逊。
“拿起刀来,会觉得自己渺小。高峰坠石,浪遏飞舟,手术刀法,也有禅机佛理。条条大路皆通罗马。”
他不长于应酬,医院与家永远的两点一线。除书和刀之外的生活,还热衷于家务,辅导孩子学习,煮饭洗碗,他的内心城池无比安宁,荣辱不惊。
话说到一半,他站起来为我买咖啡,我望着他在柜台前的身影,心生敬意,这是我最希望见到的中国的知识分子。
“其实,中国的知识分子里,有一种隐士。中国人一直很崇尚隐士,从有文字记载的时候起,中国就已经有了隐士。真正的隐士是不会为物质所累,心静即隐,无论于野或于城。我并不是隐士,但不妨碍我一直在追寻并找到生活中纯粹的乐趣,不是离群索居,而是因为更深的觉悟,与大家更为和谐地相处。至于隐有许多种方式,比如同学朋友聚会时,我们天南海北地聊,只是不提工作。”
与他的谈话,总是让我思绪升空,在云中漂浮。我需要沉默地睡一觉,“剑挂在墙上,自然地倾斜,犹如北斗七星斜挂在天上。”这是我回应他的一句话。
1巨人的肩膀
在最新出版的美国原版教科书《YoumansandWinnNeurologicalSurgery(7thedition)》中,医院手外科陈亮教授作为分册主编之一,参与“周围神经”章节的编撰。这是中国学者首次被邀请参与编写美国神经外科的经典教科书,在业内看来,这是医院手外科的辉煌,也是顾玉东院士领衔的团队,在周围神经方面学术成就得到了世界的认可。
说到如何参与到这样一场编写工作中,陈亮一脸平静。
“前六版教科书都由欧美作者编写,第七版邀请我参与编写,表明美国主流学术界对医院手外科顾玉东院士团队在周围神经领域所作出成绩的认可。先是通过初审资格,后来将其中两章的编写工作交给了我,前期是试探,模棱两可,让人摸不着头脑,没想到最后让我做了分册主编之一,这是华山手外科的荣誉。”
陈亮坦言,这项任务并不容易——既要保持科技前沿的风向性,也要注重文字的趣味性,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还代表了国家的水平。“教科书不同于普通读本,而医学教科书更是不同于其他种类的教科书,每一版都有相当大的改动——医学的发展潮流是滚滚向前的,不要把前人的想法看得过于神圣,因此每一版的编者,都会是一场大换血。所谓不颠覆,不成活。”
拿这次他重写的章节来说,第六版作者详述了束间神经移植,这种做法从年已经开始兴起,近四十年在国际权威书上均倾向于介绍这种技术。但中国医学界一直以来,主要还是使用传统的电缆式神经移植,因为长期的随访证明,束间神经移植的疗效,一般不如电缆式移植。
“我的质疑不是空穴来风,不仅是我们的临床大数据可以证明电缆式神经移植的合理与有效性,而且曾经与我交流的一位美国周围神经的权威专家克莱恩,也持同样观点。既然作者是我,我不能人云亦云,一定要突出自己的观点。”
他所写章节的另外一个亮点,是从新的视角,提出了提高周围神经修复疗效的展望,即“如何找到周围神经损伤后失神经骨骼肌萎缩已处于不可逆状态的分子指标”和“阐明周围神经损伤后中枢神经系统的重塑规律”,其依据,源自于近十几年来他的科研团队在产瘫相关基础研究领域所获得的成果。而这些研究,有望最终揭示提高周围神经损伤修复疗效的共性规律。
编委不提一点写作要求,全权交给作者,他们给学者提供了充分的信任。可是,陈亮认为,他代表了中国,作为第一位被邀请的中国学者,宽松的要求反而对他的约束力更大。两章内容一万余字,他整整写了一年,他的每一句话都与前版教科书写法不同,就连每一张图像都不用已有的图像,必须原创。他找到了医院科教处的绘图专家陈统雄老师一起探讨。每次绘图他就陪着制图师,一步步画,一步步改,整整画了三个月,终于完成了精美的彩色示意图。高度的自我要求和辛苦付出没有白费,上交稿件的文字内容、插图及视频质量,获得主编Winn及出版社Elsevier的好评。
陈亮表示,衡量学者是否具有国际水准,不在于发表了多少论文,而应